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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if gte mso 10]> **「兩個人都很愛對方,是一件很困難的事。」** **「怎會?兩個人,一定是彼此相愛才會在一起的。」****** **「你說得對,但愛都分很多種程度,很難遇到一個人,是互相深愛著對方的......」****** 打從明白什麼是感性之後,我便知道自己是一個感性的人,對我來說,這種性格是天上最大的祝福,也是地下最大的詛咒。 我叫聶,在一個很混亂的家庭長大,母親嫁給父親前已嫁了一次,因此,我自幼便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,跟我、父母和妹妹一起生活。 童年時的我對母親的職業感到很神祕,因為她總是入夜後外出,到深夜我睡熟時才回來。 是直到小學三年級那年的一晚,父親在罵哥哥時說:「你這個野種,你以為你老母是什麼?她不過是個媽媽生而已。」因此,我才知道母親的工作是什麼,但我從沒因而覺得羞恥,如果作為母親的能為養育子女而出賣自己的尊嚴,那其實都是一種偉大母愛的表現。 不過,當時唸中一的哥哥並不是這樣想,他哭著跑出了家門,然後便再沒有回來,到我再見他時,已是幾年後在勞役中心內,母親帶著我和妹妹去探望他。那一天,母親叫我嘗試趁看守的職員不為意時,把帶去的一顆花街牌拖肥巧克力交給哥哥,可是看守的職員卻一直注視著我們,令我始終都無法把巧克力交給他。我一直認為,哥哥之所以走了歪路,是父親間接所害。 在我心目中,父親一直是邪惡的,甚至有點心理變態,因為童年時的我,曾親眼窺看過他抱著成人用的吹氣公仔來自瀆,口中還唸唸有詞的叫著我一位阿姨的名字,那個畫面實在可怕。後來,他還做了很多很多的壞事,所以我早已把他視作不在人世。 母親卻剛巧相反,是個善良的人,大情大性的她每當看到電視劇感人肺腑的情節,都會忍不住流淚,這一點,我很像她。縱然近兩年,我已很少和她見面,但我心裡還是很愛她。 那時候,家裡的牆上還掛著父母的結婚照,每次當他們爭吵時,我都會不其然的看著照片中的他們想,他們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嗎?為什麼結了婚又彼此傷害呢?有一次,我忍不住開口問母親,母親的答案是:「像一場長跑比賽,愛是起點,終點卻有許多處,其中一處是傷害。」 是在那時候,我答應自己,將來當我找到深愛的人,我一定不會傷害她。 「都是照老樣子,兩旁剪短一點,對吧?」是Simon 的問題把我從回憶中帶回現實。 「對,照你意思剪就可以。」我邊說邊脱下眼鏡,鏡子內的自己即變得面目模糊,像是另一個我。 Simon 是我的髮型師,最初來找他剪髮,是因為懷疑他與雅露有不尋常的關係,特地來看看他是個怎樣的人,後來發現只是一場誤會,但卻習慣了找他為我剪髮。不過他倒從不知道,我就是雅露的男朋友。 「聖誕快到了,會去那裡玩?」Simon 邊揮剪邊問。 「還未決定,你呢?」 「我女朋友想去環球嘉年華,我沒有選擇。」 「你們之前去過嗎?」 「就是未去過,所以她說一定要去。」 「那便去玩玩,會留下快樂記憶的。」 「你這樣說,一定是和女朋友去過吧?」 我笑笑點頭,是的,我曾經和雅露在環球嘉年華中,留下過美好的記憶。 那一年,嘉年華一開始我們便往購票入場,但因為怕機動遊戲不可靠,所以只在不同的攤位玩遊戲。 記得那一晚其實頗大壓力,因為同行的一對情侶早已贏得巨型的毛公仔,而我為雅露所贏回來的卻是小小的,雖然我知她不會介意,但我就是想給她最好的,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,終於我都贏了一個巨型的玩具熊毛公仔給她,那毛公仔雙手,還拿著一個寫著I LOVE YOU的心型小軟枕。 「終於都贏到了,你開心嗎?」 「我看你好像比我更開心!知不知你剛才玩遊戲時的樣子多緊張?贏了之後又多興奮?!」 「我怕拿不到大公仔你會不開心嘛!」 「傻瓜,我又不是十五、六歲的小女孩,就算拿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啊!」 「換言之你不是太開心吧?」 「不,我很開心,因為我看到你很努力地為我付出。」 事實上,那的確是很愉快的一天,同一日,我們還去了山頂的蠟像館參觀,並手拉著手,即場造了一個十指緊扣的手蠟擺設。 那個晚上回到家,我們一起把毛公仔和手蠟擺設放到床邊的窗台上,雅露對我說:「這擺設很美,很有意義。」 「是的,象徵我永遠都握著你手,不會放開。」 「那毛公仔又代表什麼?」 「都清楚的寫住了,我愛你嘛!的而且確,我實在很愛你。」 「我也很愛你。你知道嗎,兩個人都很愛對方,是一件很困難的事。」 「怎會?兩個人,一定是彼此相愛才會在一起的。」 「你說得對,但愛都分很多種程度,很難遇到一個人,是互相深愛著對方的,但我知我們就正是這樣,所以,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。你會永遠都這麼愛我嗎?」 「不,將來我會比現在更愛你。」 「就算我病卧在床,再也不能親你,你都愛?」 「你不能親我,但我還可以親你。」 「就算我老了、醜了,你都愛?」 「我最多弄瞎雙眼。」 「哈…… 」 那一夜,我緊抱著雅露,許下了諾言,直到今天,諾言仍然兌現。 離開髮型屋後,我到了APM 為雅露選購禮物,一來是為了迎接聖誕節,二來是為了迎接一月一日,我們相戀六週年的紀念日。 對,我們是在元旦日開始的,已經是六年多前的事了,在那之前,我們經朋友介紹認識,發展下來,已發現十分投契,而且似乎很有緣,比如說大家都喜歡看足球,小時候都有跟父親到大球場觀賞比賽;大家曾住過在同一屋邨內;又曾經在同一間公共圖書館借過同一本書等等。 許多許多諸如此類的蛛絲馬跡,彷彿正是上天給我們的暗示,叫我和雅露知道,我倆是注定會相遇的。 那段日子,我們早已約會過不少次,但卻不是什麼浪漫之約,不過是她陪我買書、我幫她修改學生們的功課等,很普通的朋友式約會。我甚至並沒意識到,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了她。 直至一天下午,我突然興致勃勃的想去旺角球場觀看當晚一場本地甲組足球聯賽,恰巧雅露又來電約我吃飯,於是我便問她有否興趣一起去,結果她一口便答應了。 那個晚上,我們入場前明明還天晴氣朗,但及後卻竟下起雨來。 球場的觀眾席是露天的,沒帶雨傘的球迷都爭相走避,幸好就在這時,雅露從手袋拿出一把伸縮雨傘,我們才得以坐下來繼續觀看球賽。 兩個人躲在一把小小的雨傘下避雨,令我們靠得很接近,接近得我可以嗅到由雅露身上傳來的香水氣味。是在那一刻,一種觸電的感覺油然而生,我對她的愛,亦從那裡開始儲起。 那一夜,雨一陣密、一陣疏的下,一直未停過,兩隊球員都大受影響,合演了一場糟透的比賽,但那一夜,亦是我最深刻的一次觀戰經驗。 心跳加速不是因為場上球員的表現,而是源於身旁有著她。 當晚,我努力掩飾自己的情動,卻在送雅露回家時失了方寸。 「剛才的比賽很悶。」 「是的,下雨嚴重影響了球員發揮,否則南華應該可以勝出。」 「但南華也的確是勝出了啊!」 「…… 不是零比零打成平手嗎?」 「尾段歐偉倫進了球,你不是看不到吧?」 「是嗎?我…… 」 「我知道了,一定是未試過有美女單獨和你看球賽,以致你神不守舍,對不對?」 「美女?有嗎?」 「沒有嗎?哼,那你不要站在我的雨傘下了。」語畢,雅露竟突然走開。 狼狽的我只好匆匆躲回她的傘下,「雨很大呢,不玩了,我投降!」 「那就饒你一次吧,美女可不是好欺負的。」 然後,我們都不禁大笑。 翌日閱報,我才知道那場球賽,其實是南華負零比一,而歐偉倫根本並沒有上場。 原來神不守舍的,不只我一個。 自那夜以後,我和雅露的話題逐漸變得更廣泛、更深入,我也更用心去了解這個女孩子。 雅露和我截然不同,她在一個健康家庭長大,父母、兩個姊姊和弟弟,一家六口一直相親相愛。雅露很愛家人,特別是比她年幼僅一年的弟弟,童年時,當父母責打弟弟,她會擋在前面代他受罰,一聲不響,令大家都覺得她很倔強。但反而有次當母親說要親親她,她卻哭得死去活來。口硬心軟的性格。 雅露思想很單純,在她眼中,她認識的都是好人,容易相信朋友,也容易付出真心去待人好。她的人生觀亦很簡單,就是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,她相信只要自己沒有做壞事,惡運便不會找到她的頭上。 那段時間,每一次和雅露閒聊,我也感到自己彷如置身一個無污的童話國度,全個世界就只有善良。事實上,如果有人問我一開始是被雅露那方面吸引,我會毫不猶疑地回答是她的善良,因為在她身上,可以找到那份無邪的天真。 記得有一個下午,雅露忽然來電,很認真的問:「你對上一次吃三文魚是何時?」 「好像是…… 個多月前吧!」 「那算是常常吃嗎?」 「應該不算是…… 為什麼這樣問?」 「我在修改學生的試卷,其中一題是要寫出三種常吃的魚類,有學生寫三文魚,我不知算他答對與否。」 我一聽即忍悛不禁:「當然對,或者那學生的父母常帶他吃日本菜呢!」 「但這不夠大眾化嘛!真讓人苦惱!」 「苦惱什麼?你是老師,對錯你有權來定嘛。」 「話雖如此,但科主任會抽樣檢查的,上次我已被取笑過一次。」 「取笑?為什麼?」 「上次的題目是寫出三種最近見過的動物,有學生寫恐龍,我認為對。」 「什麼?你相信你的學生見過恐龍?」 「我問過他,他是看了《侏羅紀公園》。」 「《侏羅紀公園》?哈…… 你算了吧!別笑死我了!」 「有什麼好笑?那題目又沒說明絕了種的動物不能寫!」 雅露就是這樣傻氣的一個女孩子,總忽爾為旁人帶來意想不到的歡笑。 九十個日出日落以後,時間去到二千年降臨前的大除夕,我決定在這一晚向她表白。當晚,我和她也分別約了朋友在時代廣場外的大電視底下倒數,迎接新一年的來臨。 晚上十一點多,我在擠擁、喧鬧的人群中,撥了通電話給她:「預祝你新年快樂。」 「現在預祝了,十二點後豈不没有話說?」 「不會的,十二點後我有更重要的話對你說。」 「真的?好,那麼你十二點後再致電給我吧!」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,數以萬計的人群一起倒數以後,新一年正式來臨,但我卻臨陣退縮,不敢親口說出心底話,只以手機發了一個短訊給雅露:「新一年我第一句想對你說的話,是我喜歡你,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?我站在大電視下等你,你來不來,也請給我一個答案。」 接下來,我便一直在等她的回覆,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,人潮逐漸逐漸地散去,我的手機卻一聲也沒有響過。 熱切期待慢慢變成心寒,我呆呆的站了足足三小時,連清潔工人也開始走到街上工作,仍然等不到回音。 終於,我鼓起勇氣致電給雅露,可惜,電話已接駁到留言信箱。我失望地擱線,心想,答案已經很明顯。 然而就在這時候,奇蹟出現,背後傳來雅露的聲音:「聶!」 我轉身,意外地看著以同一種眼神望著我的她:「你… 這麼晚才出現?」 「什麼…… 什麼意思?我剛和朋友吃完東西,正預備回家。」 「你…… 有收到我的短訊嗎?」 「唉,別提了,我的手機應該是被扒手偷了,真倒霉!」 我聞言失笑,心想這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吧?於是,我鼓起勇氣拿出手機遞給雅露,向她展示那短訊的寄件備份。 她看完之後,一直垂著頭,微笑而不語。 我待了好一會才問:「可不可以告訴我,你在想什麼?」 「我在想,丟了手機,卻拾回一個男朋友,物有所值。」 然後,我們相視而笑。 是這一晚,那手蠟擺設的雙手,第一次挽在一起。 [if gte mso 9]> Normal 0 false false false EN-US ZH-TW X-NONE MicrosoftInternetExplorer4[if gte mso 9]>[if !mso]> [if gte mso 10]>